但洛槐方才听闻顾七七身中剧毒八年有余。能如此长期下毒,不被发现的,也只有她极其亲近之人才能办得到,那便只有顾家夫妇了。他这才重回顾府寻找,知道了真相。但顾七七却并不知晓,她以为洛槐从头到尾都是知情的。...
如今想来,他们每次看她,唤她的时候,看的、叫的真的是她顾七七吗?
她不过是他们女儿的替身罢了。
顾府,从来都不是她的家。
甚至连名字,也不属于她。
可笑叶芷吟曾经艳羡她能被顾家收养,而顾家夫妇当时又一眼选中了她。
她们都以为是自己幸运,不曾想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。
自己这一生,原就是一场虚妄!
顾七七一时难以接受,这才急火攻心。 她并不恨顾家夫妇,只是觉得心中无限悲伤。 “七七,你这是怎么了?”沈叙白见她的眼睛微微泛红,眼角还有些湿润。 顾七七摇了摇头,又看向洛槐,语气有些冰冷,“秦大人还在此处做什么,是想看我的笑话?” 洛槐心下一沉:“臣没有那个意思。” “那你是何意?”顾七七直视他的眼睛,“若非我逼问,你打算何时告诉我?” “我……”洛槐一时哽住了,他原本确实并不打算告诉她。 顾府被锦衣卫查封,自然也早就搜寻到了这些纸张,但因其内容与通敌无关,便无人向洛槐禀报。 但洛槐方才听闻顾七七身中剧毒八年有余。 能如此长期下毒,不被发现的,也只有她极其亲近之人才能办得到,那便只有顾家夫妇了。 他这才重回顾府寻找,知道了真相。 但顾七七却并不知晓,她以为洛槐从头到尾都是知情的。 方才洛槐知道自己身中剧毒,表现得那么惊讶,当真是好演技啊。 不过是想看她的笑话罢。 自己在他眼中向来如此不堪,不,她本就从来没有入过他的眼。 他们本就隔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。 如今两人之间,除了那名义上的一纸婚约,便是那所谓的君臣之谊了。 顾七七心中满是苦涩之意:“洛槐,我当真从未了解过你。” 洛槐心里一紧,有一丝的不安。 他沉默片刻才说:“那顾府一案……” “自然要查。”顾七七垂下眼眸,看不清神色,“无论如何,顾府既是无辜的,就该还他们清白。” “哪怕,他们心中的女儿不是我,但养育之恩总是要报的。”顾七七看向他,“此事,就拜托秦大人了。” 这一刻,他忽然觉得顾七七变得有些不一样了。 而她眼中的疏离,也微微刺痛了他: “公主……客气了。” “七七,我看你这脖子上的伤也挺严重的。”沈叙白见气氛有些不对,忙岔开了话题,他细细打量了一番,“还破了皮,你还真是多灾多难啊。” 听到他的话,顾七七这才平复下心情,勉强扯出一个笑容:“又要辛苦表哥了。” “好说。”沈叙白打开了他随身所携的折扇,“本神医定不会让你留疤的。” 眼见气氛轻松了些,沈叙白像打开了话匣子,兀自与顾七七聊了起来。 洛槐见两人像是认识了多年的老友一般熟稔,言笑晏晏。 莫名有些烦躁,觉得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甚是刺耳。 “臣先告退了。”洛槐行了个礼,便离开了。 待洛槐离开,顾七七才收起了眼里的笑意:“方才多谢表哥了。” 沈叙白无所谓地摇了摇扇子:“知你不想与他多说,我故意气他的。” “嗯?”顾七七有些不解,自己都还没生气,洛槐又何来生气之说。 沈叙白用扇子轻轻打了下她的头:“你还未开窍呢。” “你俩当真是绝配啊。”他看向洛槐离去的方向,摆了摆头,有些神神叨叨地说了一句: “长路漫漫,道阻且长啊。”